司漸深沉默片刻，緩緩道，“本王身旁的位置，自然是尊享榮耀。”

身旁的位置，當年他也是這樣捏著少女的鼻尖親昵哄騙，“待到本王榮登大寶，阿闌就是本王最寵愛的妃子。”

最後，他失了權勢，更失了最愛的人。

憶起過往，司漸深的眼神中流露出傷情，像極了雄獅落敗。

“你的眼睛真是像極了她，整整三年，我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才知道，原來我自始至終最愛的人是她，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……”

他懊惱，痛恨自己，當初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，還親手殺死了他們的孩子。

聽著殺人凶手懺悔自己的罪行，江夜闌無動於衷。

是愛，還是不甘心身邊從此沒有了乖順的替身？

“王爺說的合作，容我再考慮考慮，街上行人眾多，瞧著是個熱鬧日子，不如咱們到酒樓共飲一杯？”

江夜闌眼角彎彎，指尖輕輕摩挲著手心的小瓷瓶。

“好。”

寶月樓上，一男一女倚靠在欄杆之上，司漸深輕輕摩挲著酒杯，俯覽底下百姓走街采買的湧動人流。

當初阿闌也央求過讓他陪著出府游玩，可她當時只是個金絲雀……

司漸深眼眸微暗，仰起頭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。

“來，這酒倒是喝起來十分順滑，回味甘甜。”

江夜闌望著他將清冽的酒盡數下肚，唇瓣微揚，眼底的狠意愈發加深。

司漸深幽幽的看著她，“你和她的習性也有幾分相似，她也喜愛品酒，酒量不似一個尋常女子。”

聞言，她的指尖一頓，故作驚訝，“是嘛？那王爺的那位故人武功可好？我倒想領教一二。”

此話一出，他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落寞，搖了搖頭。

她的阿闌那樣嬌弱，在火場中都逃不掉，怎會武藝？

“時候不早了，本王送聖女回宮吧。”

宮門口，江夜闌望著司漸深離去的背影，笑容明朗，目光幽幽。

希望他能帶著她的無莘散，徹夜懺悔。

“王妃！王妃！不好了，王爺在榻上瘋魔了！”

王府夜的寧靜被焦急的喧囂打破，本在睡夢中的黎鳶被人生生驚醒，一起身當即就給了婢女一記響亮的耳光。

“慌慌張張成何體統！”

黎鳶緊皺眉頭，今天那聖女才剛出宮，她就被王上宣入宮臭罵了一通。

“少動你那些齷齪不堪的壞心思，看好你的男人，要是敢壞了朕的好事，連你一塊收拾！”

司北顧的怒吼猶如耳畔，承受了雷霆之怒的黎鳶本就不悅，如今被擾了清夢更是滿肚子火氣。

她起身披了件披風便快步往司漸深的寢房走去，才到門口就聽到他痛苦不止的低吼聲。

“阿闌，我錯了，求你回來，阿闌……”

黎鳶緊咬牙關，心口的嫉妒之火幾乎要將自己燒得粉碎。

江夜闌啊江夜闌，你這個妖女，真是死了都不得安息！

“王爺，您這是怎麼了？快醒醒！”

她看著司漸深蒼白的面孔，額角沁出大滴的汗珠，剛要抬起袖子替他擦拭，男人猛地睜開陰郁的眸子，濃重的殺氣好似能把她一刀斃命。

黎鳶一時嚇得呆愣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