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 有什麼目的

   “淺淺她只是生我的氣,所以故意找你來氣我的。小叔,淺淺18歲就和我在一起,她人生中許多的第一次都是和我一起完成的,她心裡關於愛情和愛人定義就是我,也只能是我。小叔,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和淺淺在一起,但她是我的,誰也不能把她從我身邊搶走!”

   墨臻和看著這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侄子,雖然時光短暫,但是記憶裡關於他的回憶都是美好的值得珍藏的,可是現在這些回憶注定是要蒙上一層陰影了。

   “天佑,分手是每對情侶都可能會經歷的事,你的分手過渡期有些長了。”墨臻和此時倒是真的對他生出一些同情了,明明小時候是個很可愛的孩子,也不知道為什麼,現在會養成這樣拿不起放不下的性格。

   “我們沒有分手,我們只是吵架了!”墨天佑固執地說,“只要沒有人從中作梗,我和淺淺很快就會和好了。”

   如果不是宋思琪突然懷孕,如果不是父母逼著他訂婚,如果不是小叔趁人之危,他和淺淺很快就會和好的,他們還能像以前一樣的。

   “如果你今天叫我過來只是為了說這些,那恕我不能奉陪了。”墨臻和不想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,轉身就走。

   “小叔!”墨天佑冷聲叫住他,“我知道你這次回來爺爺給你安排了很多相親,可是淺淺剛從A市過來不久,你是怎麼認識她的?又是怎麼和她在一起的?不要告訴我這都是巧合,我不信真的就那麼巧。”

   “那你覺得呢?”墨臻和看著他,雙手插兜,眉角上揚,“你覺得我是出於什麼目的,還是有什麼預謀?”

   “我媽告訴我,爺爺讓你來公司看過,他是不是希望你能轉業?是不是想讓你到公司來?”墨天佑陰惻惻地開口。

   墨臻和一時沒繃住,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,而這笑意之中又夾雜著一絲諷意:“大嫂是這樣跟你說的嗎?她還真是一點沒變。”

   “我知道你想說什麼。”墨天佑緊盯著墨臻和,不肯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,“爺爺當初執意送你去參軍,他肯定不希望你轉業或者退伍,但是奶奶呢?她當年那麼反對,沈家的人還來家裡面鬧過,這麼多年,她難道就沒想過要讓你回來嗎?”

   當年是墨臻和的舅舅,沈月白的兄長沈玄青,是真的和墨老爺子鬧過,但是關於墨臻和從軍這件事,沈月白本人卻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發表過的。她一直都是這樣的人,比誰都冷靜,比誰都理智,只要是墨臻和本人的意願,她從來都不干涉,即使他是她唯一的兒子。

   “我不管你有什麼打算,但是淺淺和我們家的事情無關,你不應該把她牽扯進來。我知道你神通廣大,查個人對你來說都是小事,讓你有機會從淺淺身上下手是我的疏忽,但是如果你還是個男人,就放了淺淺,讓她過她該有的生活!”

   墨天佑的一番剖白,只讓墨臻和覺得好笑。大哥和大嫂對他和他的母親心存芥蒂,這件事他從小知道。雖然墨仲陽夫婦從來不會很明顯地表現出來,一樣地叫一聲沈月白“媽”,一樣地像正常的家人一般來往,但是眼神是騙不了人的,感情也是騙不了人的。

   墨臻和以為墨天佑是不一樣的,他曾經很喜歡陪著這個侄子玩,沈月白也從來不阻止他,倒是沈玄青看到過兩次之後,提醒他別和那一家人走得太近。他那時候還反問了一句自己的舅舅“為什麼”,沈玄青只是摸摸他的頭不說話。

   為什麼?墨臻和當時不明白,現在卻明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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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他喜歡陪著墨天佑玩,但是卻不能永遠陪著他玩,他再好,也只是墨天佑童年時期一個玩得來的玩伴,這樣的玩伴,在墨天佑以後的生命中,會遇到很多個。能陪著墨天佑長大的,會對他造成不可磨滅的影響的人,是他的父母。

   如果墨天佑本人是個心性堅定,明辨是非的人,也許他們之間還能保留一份小時候的情誼。只是很可惜,他的父母沒能教導他成為這樣的一個人。他們一家三口,最終還是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。

   墨臻和覺得可惜,也覺得可悲,即便他陪著墨天佑度過了一段愉快的童年時光,也沒能影響到他接受來自於上一輩人的心裡的陰暗。

   “我和淺淺是自願在一起的,這一切也許真的就只是巧合,上天安排的巧合。”墨臻和說。

   他頭一次踏入昊天的大門,就遇到了蘇淺淺,而她當時剛剛和墨天佑分手,難過的哭泣,這是巧合。第二次見面,小家伙受了宋思琪的欺負,躲在路邊悄悄地抹淚,這也是巧合。第三次,他作為一個旁觀者,目睹了三個人之間的感情糾葛,有幸安慰了被墨天佑拋下的可憐蟲,還是因為巧合。

   這麼多巧合碰到一起,大概也只能說明,他和蘇淺淺真的是天作之合吧。

   “你不承認也沒關系,我是不會放棄淺淺的。”墨天佑看著他,猶如是在看敵人、對手,眼裡盡是陌生和戰意,再無半點親情可言,“你不放,我就會去搶!淺淺也好,昊天也好,我都不會拱手相讓的!”

   墨臻和“嗤”笑一聲,懶得再和他廢話:“被害妄想症是一種心理疾病,發現了就盡早治療吧。”

   墨臻和轉身離開,這個小花園,這個籃球場,這一次大概是他最後一次來了。沈月白跟他說遲早有這麼一天的,其實是在安慰他,誰都希望,不會有這麼一天。

   大人們自作主張地在墨臻和和墨天佑之間劃了一條線,隔著那條線他們好了這麼些年,這條隱藏的線終於露出了它的真面目,將他們分隔開來。

   墨天佑逆光站在球場裡,看著墨臻和信步地離開,垂在身側的雙手,逐漸緊握成拳。

   兩人前後離開,誰也沒有帶走那顆放在角落裡的籃球,有人故意將它遺忘了,遺落在這裡。也許有一天會被其他的人撿走,也許它就一直靜靜地躺在那裡,無人問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