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 隔閡已生
“小叔、淺淺,方才是天佑不懂事,讓你們見笑了,我在這裡待他給你們陪個不是,還希望小叔大人有大量,不要跟他計較。”墨天佑指望不上,宋思琪就只能自己找機會,她鐵了心的要進墨家的大門,那麼該有的禮數她就一點都不能少,最好還能在墨家的兩位老人留個好印像。
“宋小姐嚴重了,他是孩子我是叔叔,倒是真不好怎麼跟他計較。淺淺,你說是嗎?”墨臻和將話頭遞給蘇淺淺。
蘇淺淺會意,馬上就笑了:“是,雖然挺不好意思的,但你跟天佑好歹是要叫我一聲‘小嬸’的,跟著臻和平白無故就長了輩分,你們心裡不要有什麼疙瘩才好。”
宋思琪賠笑著,咬著下唇不說話。她知道蘇淺淺這是在逼她開口叫一聲“小嬸”,但她就是不想讓她如願。
宋思琪不叫,蘇淺淺也不急,左右她在這桌上不是最大的,但也不是最小的,而且剛剛墨天佑惹了墨臻和不快,兩位老人也都看在眼裡,即使宋思琪不願意,也有人會讓她願意的。
“弟妹說笑了,孩子們有錯就是有錯,你們曾經是同學,現在有成了一家人,這是緣分。”墨仲陽看一眼自己還梗著脖子不肯低頭的兒子,心裡倒是對宋思琪這個兒媳婦更滿意一些,雖然還不夠大氣撐不住場,但總算是個看得明白的,“天佑、思琪,給小叔和小嬸敬杯酒,道個歉,今天這事,是你們不對。”
墨天佑還站在那裡無動於衷,宋思琪走過去踢了他一腳,他似乎才從蘇淺淺的身上回過神來。宋思琪遞給他一杯酒,兩人一起走到墨臻和的面前。
“小叔,小嬸,這杯酒我敬你們,希望你們能原諒我跟天佑的不懂事。”
宋思琪這一聲“小嬸”叫得有多不情願,她自己知道,蘇淺淺也知道,原本以為的大仇得報的快感並沒有如期到來,蘇淺淺現在的心情反而出奇的平靜。她抬頭看一眼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,卻恰好撞進了墨臻和幽深的眼眸裡,那裡面裝著她的身影和對她的無限深情。
墨天佑看著眼前兩人深情的對視,手裡的酒杯都快要被他捏碎了。他以為這是蘇淺淺為了報復他而演的一場戲,可是從他出現到現在,蘇淺淺的目光卻從未落到他身上過,他開始慌了,開始不那麼確定了,難道蘇淺淺真的和小叔在一起了嗎?
“天佑。”宋思琪柔聲叫了他一聲。
這個女人到現在也是如此的鎮定平靜,墨天佑不得不佩服她。他突然覺得站在自己身邊的宋思琪是個陌生人,變得他完全不認識了。對面曾經朝夕相處過的蘇淺淺,甚至從小相處到大墨臻和,他突然全都看不懂了,全都變得陌生了。
“小叔,小嬸,對不起。”墨天佑扯出一抹笑,對著墨臻和舉起了酒杯,然後將裡面腥紅的液體一飲而盡。
“明明是我訂婚,沒想到小叔突然帶了個小嬸過來,小叔,你是故意來搶我風頭的嗎?”墨天佑晃著空蕩的酒杯,看著墨臻和笑,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。
“請柬是寄到淺淺公司的,我作為家屬只是陪同,沾了她的光。”墨臻和端著酒杯沒動。
“是嗎?”墨天佑看一眼宋思琪,宋思琪臉上一絲波動也沒有,還是那副溫柔淺笑的模樣看著他,令他生厭,覺得無趣。
“那就祝福小叔和小嬸了,說不定我還能和小叔一起舉行婚禮。”墨天佑再次斟滿了酒,衝墨臻和舉起了酒杯,“祝小叔和小嬸感情甜蜜,早日步入婚姻的殿堂。”
“謝謝。”墨臻和淺笑一聲,兩只酒杯輕輕相碰,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,“一起舉行婚禮怕是沒機會了,我和淺淺已經領證,你們抓緊。”
墨臻和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,隔著晃動的液體和模糊的玻璃,他依舊能看到墨天佑在瞬間扭曲的臉。
所有的小輩中,墨天驕膽子最大最敢和他玩鬧,但是最喜歡粘著他的卻是墨天佑,不只是兩人年紀相差最小,還因為張婉心一向不喜歡墨天佑跟他和沈月白走得太近,可又偏偏喜歡把他往墨與唐跟前放。墨與唐是疼愛墨天佑的,所以總喜歡讓自己的小兒子帶著自己的大孫子,墨天佑從小就喜歡和墨臻和玩,還鬧過要把小叔帶回家當哥哥的笑話。
可是,這些都是以前了。從這一刻起,墨天佑和墨臻和之前產生了一道天塹,而這道天塹是墨臻和親手畫上的。
蘇淺淺能感覺得到,從喝完酒之後,墨臻和的情緒就有些低落,她不知道是因為什麼,也無從著去安慰,只能悄悄地握住了墨臻和在桌子底下的手,給他一點自己的溫暖和力量。
滑進自己掌心的那只小手被墨臻和張手握住,他捏了捏那圓潤的指尖,發現小家伙正一臉擔憂地看著他。
“沒事。”墨臻和低聲說,桌下的兩只手十指交叉,深深嵌入彼此的指縫,親密無間。
兩人的互動落在沈月白的眼裡,她微微地嘆了口氣,拍拍墨臻和的肩膀,說:“遲早有這麼一天,你自己做的決定,後果要你自己承擔。”
“媽,我知道。”墨臻和握著愛人的手,看著自己的母親,心中充滿溫暖。
散場的時候蘇淺淺還有些迷糊,她期待了許久又害怕了許久的訂婚宴就這樣結束了嗎?站在門口回望著金碧輝煌的大廳,蘇淺淺還有些不真實感。
“怎麼?舍不得?”墨臻和看她頻頻回望,問。
“不是,我只是覺得跟我想像中不一樣。”蘇淺淺看一眼跟在墨仲陽夫婦身後送走賓客的宋思琪和墨天佑說。
“你想像中是什麼樣子的?”墨臻和牽著她往外走。
蘇淺淺想了一會兒,才說:“我也不知道應該是什麼樣子的,但是不應該這麼平靜。宋思琪竟然都沒有跟我吵,她的反應甚至比墨天佑還平靜,這太不可思議了。”
墨臻和忍不住笑了,敲敲她的頭不知道她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:“你是指望她像個潑婦一樣跟你在宴會上大吵大鬧嗎?不可能的。”